

天目山色 镜中春秋
人这一生要与多少山擦肩而过?一些山影晃过就淡了,而有一座在前头静静等你。等你跑累了,刚好跌进它怀里,你只管踏进去,聆听天地清音,赴一场千年之约。这一生,总要来一次天目山。
天目山脉东起湖州,西延浙皖交界,如巨龙蜿蜒二百余公里。其“大树王国”天目山与“清凉世界”清凉峰,宛若一对孪生姐妹,共织锦绣,共展风华。这里是“天目山—清凉峰世界生物圈保护区”的所在地,也是造化神秀之地。
清晨四时,天目山尚在薄雾中沉睡。王雪良与雷建锋已背着沉重的器材,踏着晨露向山顶进发。这是一天中光线最柔和的时刻,也是天目山最迷人的时分。
“快看!”王雪良轻声唤道。东方既白,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,为连绵的群山镶上金边。雷建锋迅速架起三脚架,调整焦距。取景框里,云海在脚下翻涌,远山如黛,近岭含翠,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金色的宁静中。
这是他们在天目山拍摄的无数个清晨中的又一个。王雪良,临安天目山镇人;雷建锋,临安於潜镇人。二人因摄影而结缘,而天目山,则是他们心灵的栖息之地。他们用镜头记录天目山四季的流转,将一瞬定格为永恒,仿佛应和了古人“山静似太古,日长如小年”的幽情。
春天的天目山是一场色彩的盛宴。
禅源寺的玉兰,年年如期绽放,绚烂夺目。“每年三月左右,寺里的玉兰就开始慢慢盛开了,纯洁而无畏,肆意又安静。”在王雪良的镜头下,天目玉兰如展翅的白鸽,栖息在古寺的飞檐翘角;又似娉婷的少女,在春风中微微颔首。正是“深谷名花如待客,幽香一缕透云纱”。玉兰之美,不负天目清名。
雷建锋更钟爱山间的野花。“天目山是天然的植物园。”他如数家珍,“这里有杜鹃、兰花,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。”为了拍摄一株罕见的天目杜鹃,他曾在细雨中等待数小时。他说,当阳光忽然穿透云层,照亮含雨的花瓣,那一刹那的美,令人窒息,也令人恍然顿悟何为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”。
夏日的天目山是避暑的胜地,更是光影的交响。
“很多人不知道,天目山的夏天有多美。”王雪良的镜头里,古木参天,绿荫如盖,阳光从叶隙洒落,斑驳陆离;山溪淙淙,清可见底,鱼影摇曳,悠然自得。还有雨后的天目山,瀑布轰鸣,西关瀑布如白龙出涧,水汽氤氲,虹霓隐现。当寻找到最佳拍摄角度,拍到一道炫目的彩虹横跨瀑布的美景,感觉一切都值了。
夏季亦是山林“精灵”们活跃的时候。某个黄昏,他们在上客堂水域附近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窣声。“是一只黄麂!”雷建锋压低声音说。那只黄麂小心翼翼地走到水边,低头饮水,然后警觉地抬头张望,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丛林中。“我们大气都不敢出,直到它离开后才激动地互相击掌。”王雪良说,这种可遇不可求的邂逅,是摄影师最大的幸运。
秋日的天目山是一卷浓墨重彩的画卷。
每年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,这里层林尽染,银杏洒金,枫叶燃火,松柏点翠,诸色相映。这也是两位摄影师最忙碌的时候,在他们的镜头里,一幅幅“山明水净夜来霜,数树深红出浅黄”的美景交织而出,蔚为壮观。
而秋天的“五世同堂”银杏尤为吸引游客。雷建锋说:“我们在拍摄时,会遇到很多人专程从外地赶来,就为了看这棵古树一眼。”在这里,他还遇到了一位来自乌镇的游客,几乎常住在了天目山的脚下。“因为这位游客说,在天目山能感受到生命的延续和自然的力量,让他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。”为了一颗树、一座山,“留下”成了他的选择。
冬天的天目山则步入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。
雪落之时,万籁俱寂:雪花轻覆古寺屋檐,堆积松枝,装点山径,圣洁如净土。为了拍摄雪景,他们会冒雪上山。“山路很滑,我们不得不拄着登山杖,一步一步艰难前行。”在这场回忆里,冒雪登高,拄杖前行。至开山老殿,见古寺、乔木、远山皆素裹银装,熠熠生辉。“我们忘记了寒冷,不停地按动快门,直到相机电池耗尽。”
带着干粮上山,一待就是一整天,拍摄累了,坐地休息,掬泉而饮,成了他们俩的常态。在雷建锋的镜头下,还曾捕捉到33只秋沙鸭同框。“这些年,我们亲眼见证了天目山的变化,生态环境越来越好,野生动物越来越多,这是最令人欣慰的。”
如今,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自己的镜头,让更多人识天目山、爱天目山。当被问及在天目山拍摄这么多年,最喜欢的照片是哪张时,两人都笑了。“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故事。”王雪良翻着一张张照片说,或许是等候数日的日出,偶遇的虹彩,或是倏忽即逝的生灵——所有刹那,皆是永恒。“作为摄影师,我们见证了天目山的四季轮回,记录了她的美丽瞬间,却依然常常为她的美所震撼。”
而今,天目山将迎来第五届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大会,正是其独特价值的明证。镜头里的天目山,美得让人心醉;镜头后的他们,爱得如此深沉。是啊,这么好的天目山,怎么能拍得够!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,四季更迭,景致常新,唯热爱永驻。
这一生,总要来一次天目山,不为别的,只为感受一场与天地万物共呼吸的深情。这一生,来到这里,不只是身体的抵达更是心灵的回归。我们在天目山,等您!
记者 彭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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